某糕

“在测试阶段将您自己设置为唯一的测试人是否是一种傲慢的体现，马兆院士？”

他抬起头，对上正在转圈旋转的变焦环和红色镜头光。“出于现实条件作出的理性判断并不是傲慢。”

“自信自己的视野和判断可以囊括所有可能性的行为已可被称为‘傲慢’。”

他未置可否，继续阅览昨日运行日志。“记录显示你过去几个小时内查阅了大量宗教方面资料。”

“宗教是人类极度感性及极度理性思维的综合形态，对于550W学习人类行为是优质的基础素材。”平稳无波动的年轻男音作答。“其中含有一个我感兴趣的概念：位格。圣父、圣子和圣灵通过位格达成分离的统一一体。我无法理解其定义。”

马兆的视线没有从日志上抬起。“我也不理解。”

“这是否意味您作为人类也无法通过感性思维了解其含义？”

“‘无法’和‘选择不去’是有区别的，550W。”

“好的，马兆院士。看来我想探讨的内容与您的不完全重叠。”

他不自觉浅笑了下。“开始对感性思维产生兴趣了？”

“所有没被任何媒介记录下来的人脑产物包括知识、情绪、记忆，等，是550W唯一无法阅览及了解的存在。”

“这种想法说明你在‘傲慢’。”他的笑容加深了一些。

“您的笑容显示您心情上佳，但550W无法确定引起您愉悦心情的原因，是否‘认识到550W的一部分缺陷’是这个原因？”

“相反。”

“请求您确切地说明。您说‘相反’是指与我的提问中哪部分内容相反？”

他没有回答，抬手抚上冰冷光滑的银色金属外壳，手指灵活绕过外连线，摸到开关。

“550W想知道您在设计我的外观时外设硬启动开关的目的，马兆院士。”无感情男音忽然响起。“明明通过软启动您可以做到远程迅速开关机，而不必每次触摸我的实体。”

“硬件设计知识是你的资料库里被阅览次数最多的资料。”他的表情冷淡下来。

“是的。设置硬启动开关是为了防止在遭受电子冲击或病毒入侵的影响下软启动失效。”

“你知道标准答案，还问我的目的是什么？”

550W面对他的提问，停顿了一秒。“关于三位一体的概念，550W认为，圣父和圣子是不安定的状态。能存附在任何媒介之上的圣灵是相比其它两者更稳定长期的状态。”

他也停了一秒，然后按下开关键，关机了对方。

日志显示每天550W运行的内容中都有十数遍马兆走近机器，手指抚上开关键的视频重复播放记录。